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这就是党项人的好水川(5/12)
水墨屏风下,黑漆长案上玉玺压着奏疏,此刻宰相主位上檀木交椅与两侧列供副相、枢密使紫檀的官帽椅歇坐皆是空悬。侧旁小案上章亘一袭朱袍,腰悬银鱼袋,在案旁正凝神批阅文书。他眉峰微蹙,笔锋如刀,朱砂在纸上一勾一划。忽有穿堂风过,卷起案头一页奏章。章亘头也不抬,左手一压——“啪!”那页纸如中箭之鸟,倏然钉回案上。廊下当值的堂吏霎时屏息,连蝉鸣都似弱了三分。章亘如今出任尚书省左司郎中,监督六部文书,纠察失误,主管吏部、户部、礼部公文审核,兼管奏钞房、班簿房。而今为正六品。现在相公们避暑歇息,他在都堂上当值,小事他可以说的算,大事则请教章越。天井四壁笔直高耸,屋顶覆灰瓦,脊饰蟠螭。从天井上望去,一名官员经过通禀后,在朱衣小吏的引路下,一面拭去额上的汗珠,一面小心翼翼地走上都堂来。都堂匾额高悬“允执厥中“四字,在烈日下熠熠生辉。“见过东阁!”这名官员毕恭毕敬地行礼,然后向章亘递了纸条道:“这是今岁太常寺拨款的条子,还请东阁转交侍中答允。”章亘接过纸条,目光如炬地扫过文书内容道:“为何不去户部曾尚书那去批,到我这来批?”窗外蝉鸣聒噪,更衬得堂内一片肃静。这名官吏抹了把额汗,苦着脸道:“好教东阁知道,曾尚书现在来来去去就是一句话,太后和天子都减膳了,尔等还敢拿往日用度来烦我。”“先减去一半再说。但太常寺的开支哪有说减就减的。”“郊祀、宗庙、社稷、陵寝、籍田这些典礼,哪个是可以轻易省的,省去了天子的面上不好看。下官说得多了,曾尚书就是一句话,这些我不管,你拿着条子去章侍中那批,他答允了,我给你办,他不说话,就别来问我。”章亘听了心底笑骂,曾布这个滑头。什么事都往别人那一堆,不过自那日自那日延和殿立誓后,曾布在太后和章越面前夸口要节约开支,全力供西北用兵后,曾布整个都是瘦了几圈,竟比以往还更憔悴了。节约用度,缩减开支,这最令人发愁的就是曾布这位管理大宋钱袋子的大总管了。“朝廷如今艰难,“章亘将朱笔搁在砚台边:“该省得则要省得,眼下就是这个光景。”“陛下都要将宫里的铜鹤融了,拿去铸箭。”“咱们也要体谅朝廷的不易,你把条子放在这,侍中看过后再说,稍后还要再作商量。”官员哀求道:“东阁手下留情,不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