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侍中(万字)(4/12)
的问题?肯定没有当初说完全要理论,不要一点实践。或者说完全放弃实践,只要研究理论的。现实中肯定是理论指导实践,实践又补充理论。第一性就是我们在理论和实践中,更侧重哪个。司马光方才稍稍妥协说,新法可以不必全改,但后来又说要回到熙宁之初。这话一看就知道。司马光因为尽废新法的主张遭到章越等人强烈抨击,所以稍稍退让一些,但不等于说他认为自己错了,只是迫于形势妥协而已。所以元祐元祐,到底是元字为主,还是祐字为主?章越继续道:“先帝改元'元丰'时,曾对臣言'丰者,大也'。今若改'元祐',当知'祐'乃助也——天助自助者,岂非暗合太皇太后'便民为本'之训?”高太后听了章越之言,本是紧锁眉头转而舒缓,帘后张茂则看了心道,章越果真了得,连太皇太后这等铁石心肠的人,都能说得动。高太后笑道:“卿元丰宰国五年,稍改熙宁之法不善,老身以为嘉也,不过先帝太过执拗不能尽善。”“所以这元佑的元字也是老身对卿之认可。否则就是佑在元前了。”“太皇太后明鉴。“章越顺势道“臣以为要治理天下者当用心而不用力,臣思元丰之政所得在于念兹在兹,朝斯夕斯四字。”章越知高太后文化水平不高,如今大臣们上奏疏和札子都要在奏疏后面‘贴黄’,也就是用黄纸另写一段内容,对奏疏和札子内容进行‘画重点’。章越于是解释道。“臣做件事情,始终要将心放在事上,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就是念兹在兹。”“朝斯夕斯则出自朝于斯,夕于斯,取自坚持不懈的意思。”垂帘后的高太后听章越所言道:“念兹在兹,朝斯夕斯。”章越笑道:“如沙弥修行,不在晨钟暮鼓之多寡,而在是否时时存养佛心。治国亦然,熙宁之失正在用力过猛,而元丰之得,恰在持之以恒。”“正如臣少年读书时,其实众多同窗才智不过相仿,最后唯能坚持者,才在此事上分出了上下。”垂帘后的高太后听章越举得例子通俗易懂,面露欣然。而高太后一旁的新君稚嫩的声音:“章卿是说,新政要坚持?“此言一出,高太后张茂则一惊,这五月来高太后垂帘,新君从来不发一言,唯独章越今日在殿时出声了。满殿肃然,章越精神大震,向垂帘后御座深揖:“陛下圣明。譬如黄河治水,堵不如疏,疏不如导。先帝元丰之政,正是将熙宁激流导入正轨。”“同时这也是先帝遗命!